有的则在我们背后小声地警告:「老实点,让你噘高点,不老实的话,把你按到脚面上去。
」指导员——也就是我的邻居赵小凤——宣布将地主阶级的狗崽子们带上来时,那十个红卫兵同学,便两个对我们一个地将我们押到讲台上来,一字排开,把我们的头用力向下压去,同时将我们的双臂从背后向上托举,使其直直地向后上方伸出,然后例行公事一般地将我们的双腿踢了几下,使其紧紧地并拢,他们就下去回到他们的座位上去了,我们五个便象已经听到「各就位」口令的游泳运动员一样,做着那样奇怪的动作,又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敢动地噘在讲台上,开始挨批斗。
至于批斗的内容,几乎是千篇一律,最先全是极其空洞的革命口号而已。
象什幺不忘阶级苦呀,牢记血泪仇呀,农民阶级如何在解放前吃苦受累养活了地主富农呀,地主资本家又是如何地剥削压迫贫下中农呀,如何听毛主席的话呀,如何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呀,等等等等。
最先是由主持人赵小凤主持批斗的。
在宣读了一大希我的罪状后,她问我,「上次锄棒子,偷摘生产队鸭梨吃的,有没有你?」我将头低到差不多到膝盖的高度,眼睛看着自己的脚背回答:「有我……我有罪。
」「劳动人民的丰收果实,不许你们这些地主狗崽子来偷摘,听到没有?」「是,听到了。
」其实,作为盛产鸭梨的我们那地方,劳动中口渴摘梨吃,几乎每个社员都有,但作为四类出身的我,是不许有的,如果有,就是犯罪了。
她又按惯例命令:「噘低点,手不许晃!」我便两次将举得有些酸了的手臂朝着后上方使劲地举了举。
赵小凤又一个一个问下去,直到把噘着的五个狗崽子每个人都问了一遍。
「批斗大会进行第三项,请八二班红卫兵连长汪海龙上台发言。
」主持人宣布。
汪海龙上台了,他也同样念了一大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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