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子爱喝凉酒的习惯给编成了段子,什么「平江不饮热酒,怕火筛」,姥姥,
要不是你们这帮大头巾把刚取得贺兰山大捷的王越给气死了,鞑子敢往河套跑么。
熬了这么些年,总算自己又能接班了,倒霉事一个接一个,先是来了一个四
六不懂的戚景通碍眼,接着漕银又丢了,老陈家这些年怎么就走了背字儿,翻不
过身来了。
洪钟哪知道这位爷心里的小九九,入仕三十年才熬到今天,要是再经蹉跎,
此生中枢无望,老大人心忧如焚,话也直白了许多,「爵爷,下官与您不同,您
京里有长辈护着,与几位部堂大人也都交善,下官这些年,唉!」
怅然一叹,洪钟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弘治十一年老夫便是顺天巡抚,可流
年不利,整饬边备,挖山山崩,分渠无水,科道言官弹劾老夫滥用民力,欺君妄
言……老夫走到今天不容易啊!」
说到动情,洪老大人还滴下几滴眼泪,看得陈熊挺不落忍。
「右宪,既然你不把本爵当外人,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京师来信,只要
能尽快结案,追回漕银,几位阁部自会为我等开脱。」
洪钟抹了下眼睛,「此言当真?」
「当然,咱们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蹦不开我。」陈熊哂然。
「可是,连个活口也没留下,毫无头绪,如何结案啊?」洪钟一副苦瓜相。
「这事的关节是漕银,至于谁犯的案子不重要。」陈熊恶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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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平底漕船停靠在清江浦码头,四边运军严加戒备,将周围船只远远隔开。
段朝用还不到三十岁,高瘦的个子,狭长的脸颊呈灰白色,一双狡黠明亮的
眸子精光烁烁地扫视着船上的每一个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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