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作痛。
我睁开眼时发现下体直撅撅的。
输液室的门轻掩。
也不知哪来的风,窗帘四下飞舞。
母亲就坐在窗外,与陈老师闲聊着,声音轻柔却清晰。
起初她们说着工资待遇,后来就谈到了地中海。
陈老师像是憋不住笑:「乔晓军回来啦!戴了顶帽子,但那个头似乎大了一圈儿」母亲呸了她一声。
陈老师说:「真的,照这个头的规模,地中海这个词儿怕是不够气派了以后」说着两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刚要喊母亲换药,陈老师压低声音:「哎,你说你姐夫下手挺黑的嗨,给人揍成那样。
以前我还觉得乔晓军除了有点秃,还勉强能看,现在咋瞅咋猥琐」母亲拍拍陈老师肩膀:「噢,妹妹果然品味独特」两人又是吃吃地笑。
透过玻璃我能看到母亲低着头,脑后乌亮的发髻都一颤一颤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笑声总算停了下来。
陈老师攀上母亲肩头,声音更低了:「……我品味?咦,我看你姐夫那秃瓢儿小眼放着精光,不会在打你主意吧?」「说啥呢,你个死婆娘」两人扭在一起。
「换药!」我梗着脖子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也许是用力过猛,轰隆一声响,脑袋似要炸裂。
那个傍晚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闷声不吭。
母亲则不时回头甩出只言片语。
她说:「你小舅妈下午来过了,还有赵老师,你瞧赵老师对你多好,别老跟人过不去」她说:「你饿不饿,想吃点啥?」她说:「有些帐等好了再给你算,趁还能乐呵偷着乐呵去吧」然而晚饭时,神使鬼差地,我就提到了地中海。
我说:「听说乔晓军也给人开了瓢,他脑袋不知好了没?」母亲正给我盛着鱼汤,眼都没抬:「你知道的倒挺多」我敲着筷子:「这谁不知道啊,荤段子满天飞,早传开了都」母亲把鱼汤递给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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