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铁箍一起戴着一个很不小的铸铁响铃,当然现在这些东西是被挂在了不同的地方,不过它们响动起来要让人听见的那份意思都是一样。
该遭受到的罪都已经遭受了,大概就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些都不用再去操心。
她就光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她的脚。
吉尕全神贯注地,每天每天,凝视着她自己的这一对光脚。
走过十年山野的女人的赤脚看上去粗疏,旷砺,可是底下都藏着看不出来的知冷知热,知深知浅,她们也有灵动的筋劲和聪颖的性情。
她们轮番交替着低伏,积聚,她们的每一根趾头先分张而后使力,跃跃欲试着腾挪扑朔的样子,就像两头追赶野物的小猎狗一样,吉尕怎么看都看不够。
吉尕并不是要看她们怎么样的好,她是要看着她们的尖俏什么时候轻轻触了地,怎么往地下又宽缓又绵密的压结实了,又怎么断然爽利的踮高,吉尕是在算计那一块石头一眼看过去长得什么样,紧跟着被她一脚板子扑下去,膈应在绵密的皮肉沟回里的麻辣酸涩又是个什么样。
这些行迹算计清楚了,她走过一条河就是看过一条河,每回踩上的籽玉从一开始飘飘忽忽可能是的心情感应,慢慢变成了有形容,有样貌,可以清晰洞见的胸有成竹,那是一种锲而不舍,知行合一,想和做的长期苦修之后,突然的觉悟。
吉尕相信她自己要把踩玉做到死大概已经是件命中注定的事了,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女儿的命运也是一样。
也许还有一点点其他的可能性。
不管那是个什么样的可能,首先她得活着。
只有能够捡到玉的人才能活着。
吉尕在以后做踩玉的很多年中一直能够捡到很多的玉。
最开头的那一年吉尕的女儿十岁还不到,她就找场里管事的要来一根绳子,一头拴在女儿的腰上,一头拴住自己的腿,她每天领着女儿走一趟夜河,那时候她的女儿下到河里,一河的冷水能漫到小娃娃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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