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动,车体缓缓爬升。
里侧的窗外影影绰绰,视线所及处,皆被无边无际的暗沉墙面充塞。
白濯至今搞不懂这座墙的材质,相信偌大重樱也没几人能真正弄明白。
表面说不上光滑,仔细观察却又难辨纹理,更找不到接驳痕迹。
单调异常的场景,盯久了难免昏昏欲睡,甚至产生“车辆到底有没有在动”的错觉。
不过,随着悬浮公交攀援至五百米高度,眼前终于出现了些许不一样的物事。
褐色的、枯黄的、腐绿的团块,零星点缀在茫茫的铅灰之中,越往高处越密集。
定睛看去,就能发现那褐色的其实是木材,枯黄的实为锈铁,腐绿的是电量供给不足的劣质霓虹灯。
没有谁规定,“箱庭”——或称“箱式居住单元”,就一定要遵循箱子的造型。
至少寄居于樱墙表面的栏民们,便绝对缺乏将家园修饰工整的财力与闲心。
……“栏城”的起源已不可考。
多数重樱市民认为,建造樱墙的最后一批劳工,在脚手架上搭建的悬空房屋即为其雏形。
时移世易,工人的后代生息繁衍,大量战后流民涌入,形形色色的黑帮与“末注册组织”紧随其后。
仿佛过了许多年,又仿佛只是弹指间,樱墙的疥癣之斑,已扩散成片,黏连为城。
……车体爬升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前座的司机连续打着喷嚏,大概被远方飘来的生活废料气息熏得不轻。
一块块形貌各异的“霉斑”在车窗前次第掠过。
有的用数块金属板材拼接在一块,宛如狗皮膏药。
有的将一整块巨木凿空,通体缠绕着枯萎的藤蔓。
有的直接把集装箱拿来改造,外壳上依稀可见“海城三号”的炎夏文字……甚至还有一座材质不明的悬挂建筑,底部两团圆球,顶着一根长直柱式结构,呈现出男性下体的昂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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