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陈醋?」我读出瓶身上的汉字。
「你嫂子今天包的饺子,反倒忘了买醋。
使唤我去了趟杂货店」「这天气竟还有店家开门,真够敬业」我说。
「说是杂货店,都是自家平房改的。
平日里有人在家,就算营业」「难怪」「乡下大多这样」「挺好,有烟火气」「是吗」他不置可否,掖好醋瓶。
「走吧,别冻感冒了。
还是说你要再逛一下?」「回去吧」我差不多恢复力气。
张洋双手相互插在肥大袖口内,走在前头。
我踩着来时的脚印,双手插兜亦步亦趋。
横渡村庄的风,锋利一如既往。
吹干我面庞每一分水汽,嘴唇干裂艰难呼吸,凝滞稠密的氧气从口腔到肺部冻得生疼。
强忍不适,迈开脚步在雪中前行。
我比起来时,状态更差。
体表的寒冷促使一整天油米末进的胃发出沉闷黏腻的肠鸣,也许当下环境无论如何我听不见这声来自体内的异动,凭借肠道收缩蠕动我猜测着。
滞后的钝痛一点一滴往大脑蒸腾,再被更加剧烈的苦寒压下,掩埋。
我按压肚子,愈发难受。
莫约一刻钟,我们回到院内,推开房门,屋内的照明晃了下眼睛。
「怎么了?」张洋拍拍我肩头,声音从左耳靠近。
「没什么」气息稍缓。
我说,「估计是一天没吃饭,有点饿过头」「一天没吃?」「没食欲」「那刚好」他说,「直接去里屋吧,饭菜都弄得了」我点点头,挂好外套,回到那间燥热的房间。
撩开帘子,炕席正中央已经支起张矮方桌,几个大小不等的白瓷碗冒着热气。
「愣着干嘛,来帮忙」女人手拿碗筷,浆洗得发白的袖口挽在小臂靠近手肘部位。
手脚麻利,身姿矫健。
每个动作自有缘由,每件物品自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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