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说起?」他这样问自己。
「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你离开阜新去了南方后说起?」「最好不过」那之后的事我一概不知,的确该从那时聊起才对。
「打你随父母搬离阜新后,我进了市里重点高中。
要说以我当时的成绩,想来毕业考个一本是不难的吧?」他说。
「是不难的」我说。
「将来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的,有时越认为可以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往往越容易熘走」张洋抽出根玉溪,狠吸一口。
他说,「高一下学期,大概是星期二下午晚自习,班主任将我叫到办公室。
等我跑到办公室,班主任一脸无法启齿的表情。
翻来复去说了半天,我才听隐约明白。
她说‘刚刚医院打来电话,你父亲出车祸了。
’,这话不难理解,当时我却脑子空白,硬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活像是耳朵里被海水浸满,人声成了咕嘟咕嘟的气泡噪音,分毫入不了大脑里。
那种情况下我被送回家中,接着又莫名其妙的坐在了医院抢救室门口。
事到如今,我还是弄不清当时的情况,只记得写着「抢救室」三个字的指示灯亮了一夜红光,我也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烟雾从张洋鼻孔窜出,嘴里吸入。
「等到我彻底回过味儿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爹已从抢救室转到普通病房,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是个缠满绷带半句话说不出来的木乃伊,眼睛紧闭,呼吸均匀。
仪器上起伏的蓝线,是他活着的证明。
死了般活着」张洋眯起眼睛,边回忆边说,「这往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整个高中期间我一边照顾我爹一边打着零工,最终在高三上学期选择退学。
成年以后,我考了驾照,贷款买了辆车做起出租,干到今天」「这样的日子,没有酒怎么过活?」张洋把烟蒂扔在水泥地面,用脚踩火。
燕姐撇撇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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