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士兵说了几句什么,另两位士兵用皮靴朝朱永淑后腿弯一踢,强迫她跪倒在地上。
沉知墨意识到了不对劲。
“停车!”
汽车没有停下。
“太太,少帅还在等您吃饭。”
“我叫你们停车!”
士兵从腰带皮包里抽出把盒子炮,缓缓拉动枪栓。
“停车啊!”
腋下涔涔渗出冷汗,沉知墨发狂似的拍打着座椅靠背,张副官冲司机做出停的手势。
推开车门的一瞬间,干涩的巨响也划破了空气。
蓝围巾渐渐变成了紫色。
还有一些,泼在了长筒袜和军靴之间。
人群先是惊得四散开来,为了那二两糙米,又鼓足勇气重新排成了一列。
来不及阖上的眼睛映出沉知墨错愕的倒影,没等她看清自己,士兵就将那双脚一拖,带着朱永淑消失在巷子里,如果不是那条深黑的血迹,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
嗓子眼里涌出酸水和尖锐的愤怒,沉知墨差点直接吐了,她把它们强咽回去,跌跌撞撞冲到刚开枪的士兵面前。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
士兵认得她,先是向她行了礼,才一板一眼开口道:
“元帅下令,发现可疑的立即枪毙。”
“她……哪里可疑?”
“我们在她身上搜出来这个。”
白手套摊开,是一张电影票。
“根据线报,敌方特务昨晚去过影院。”
“去过影院的那么多人!你们都要杀了吗!”
沉知墨感觉牙仁里泛着酸,快把牙咬碎了。
“我们判断,领救济粮的学生,没有闲钱去影院。”
这张电影票……这张电影票……是她昨天给朱永淑的……本来想去,因赶着回家见方语,就转手送给了朱永淑。
竟是变成了永淑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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