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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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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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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对任何事皆云淡风轻了。

    “我记得我幼年时,每年今日,你都会独自上山,还不让我跟来。”

    陆远笛下意识地把伞又遮在陶眠的头顶,看他用麻布擦拭着碑上的泥点。

    “你不是嫌烦么?第一次带你来这里,你就嚷嚷着再也不来了。”

    “哪有人把几岁的孩子按在坟头连讲好几个时辰的故事,”陆远笛回忆起来就有些无奈,“不听完还不让走。”

    “咳,师父这不是才华横溢么,憋在心里堵得慌。”

    “后来你不让我跟,我反而偷偷跟去两次。”

    “……我就说你这孩子从小一身反骨。”

    “我看见你在师兄的墓前酩酊大醉。”

    陆远笛彼时年纪小,每天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早起。好在师父不催促,因为陶眠比她更能赖床。

    但她知道一年中唯有一个日子陶眠不会睡回笼觉,那就是大师兄的祭日。

    某日她下定决心尾随陶眠,在顾园的祭日当天上山,听听师父要和大师兄说什么心里话。她怕自己睡过了头,半夜三更惊醒之后不敢再睡,撑着眼皮,直到隔壁屋传来起床穿靴的动静。

    她隔着一层窗户纸,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推门而去,也利索地从床上爬下来,像只偷油的小老鼠,小心翼翼地跟在陶眠身后。

    她知道顾园的墓地具体方位,提前踩好点,在一片矮矮的灌木丛中趴下。

    陶眠距离她有点远,好在山中静谧,听清对方说什么不成问题。

    那时的师父远远没有现在这般沉着熟练,拔草漏掉几根,清洗墓碑的水也不够,祭品一个不见,酒倒是提上来不少。

    他不是做不好,他只是没心情。

    囫囵地完成前面的步骤,终于来到举杯对酌的环节。陶眠倒酒的动作比起之前的简直过于纯熟,徒弟一杯自己一杯。

    他说一狗我先干为敬。

    仰头饮下。

    这杯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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