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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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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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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首倾洒。

    他一杯,顾园一杯。顾园一杯,他一杯。坟前的土地冒着酒气,陶眠也醉了。

    “你一醉,就抱着墓碑流泪。”

    排除偷懒耍滑引起弟子同情等情况,陶眠是个不会掉泪的铁人,陆远笛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原来师父也有如此痛入骨髓的时刻。

    他一言不发,满腔的话语哽在心头,衬得眼前的场景愈发悲戚。

    幼小的陆远笛掰着手指头算,顾园三十二岁殁,大约四十年后陶眠收养了她,随后又过了三四年的光景。

    数十年,陶眠仍然走不出顾园的死。

    陆远笛想,或许这正是长生的代价。几十年对于凡人而言将近一生,对于长生者却是白驹过隙。凡人不过数度春秋就能跨越的伤痛,长生者却要为此耗费数十载方能消弭。

    “我在来的路上还在想,如今的小陶站在顾园墓前会如何。看来那痛苦于你已经淡化了。”

    雨滴敲打在伞面上,发出梭梭的响声。

    陶眠在伞下回望不远处唯一的一块墓碑,它洁净安怡,如同一位素衣的少年静坐。

    “不该说是淡化了。”

    仙人轻轻摇头。

    他说回忆是一种很怪的东西。顾园亡故的第一年,他想起未能见他最后一面,每每痛不欲生。顾园亡故的第五年,师徒之间的那场争吵时常萦绕在他的心间,如果当时这样说,或者那样讲就好了。顾园亡故的第十年,他会忆起下山不久的徒弟,孤立无援的少年那时是否吃了很多苦。若是自己不那么固执,若是能再陪他多走一段路……

    随之又是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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