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靠坐在桌沿的女人,都在通透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圆领休闲白衬衣,黑色半身长裙,母亲双臂抱胸,一头青丝高盘脑后,金属发夹——如前所述,光彩夺目。
「……你说咱平海也是哈,巴掌大的地儿就有俩,听说人平阳也才三个还是四个?」早有人从嘈杂中杀出重围。
「小道消息不足信,可不敢瞎扯,嗯,陈书记在这儿,这可代表着官方消息」张岭口音的平海话,不等说完就先笑了起来。
「啥官方不官方的,一家之言,啊,平海有两个倒是真的,不过咱是旅游城市,区域内的人口流动性其实并不比平阳差,对不对?咱们的防护工作总体上看还是不错的」末见其人,先闻其声。
众人点头称是,于是愈加嘈杂。
母亲不置一词。
「那——啥时候能解除隔离?昨晚上看新闻,说北京的人民医院都已经解除隔离了?」还是郑向东。
「都没隔离谈什么解除,咱这是重点区域重点关照」姑且认为是牛秀琴吧。
「是啊,学校了,娱乐场所了,肯定是重点防护区域,可不得等疫情稳定了?」陈建军叹口气。
「哎呀呀,这打四月份搬进来就那两场演出,净排练了,糟心啊」「我就知道老郑的心思在这儿!」牛秀琴哈哈大笑,很夸张。
其他人也笑,更夸张,一种锣鼓喧天的感觉。
母亲也抿抿嘴,之后扫了眼窗外。
有风,蓝白窗帘猎猎作响。
阳光像细沙,在红漆木窗棂上剥出颓唐之色。
九十年代的颜色。
墙角摆着一个灰色铁皮文件柜,旁边的墙上挂着两面锦旗,只露尖尖一角,也瞧不出写了些啥。
墙体自然是白色的,虽然也算不上有多白,底部涂了层绿漆,坑坑洼洼,斑驳中更显颓唐。
我几乎能够想象各色人等蹭在其上的鼻涕经过日积月累变得坚硬而光滑,一层岁月酿造的锅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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