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想做解释,恰巧黑板墙内的户主出来倒柴灰,与他(她)们打招呼,于是把话题又叉开了。
“哎,我问你。
”文景等那人回去后,压低声儿说。
“慧慧娘没出事前,她的组织问题是不是有门儿了?”“谁说的?”吴长红反问。
他递下刷子来让她蘸料。
“看她欢喜的样子,我自己瞎猜。
”“吴天保还在那儿搁着呢。
最近,顺子又递交了申请。
除非她有跳入火海抢险、下河捞人的举动。
”“唉——”文景长长地叹了口气,再不言语。
她想:慧慧的入党愿望其实是牵在春玲手里的风筝。
那风筝的高低由春玲摆弄哩。
黑板已刷过三分之二了,就如同犁过的田地翻出湿润的黑色土壤一样,与未犁过的茬子地形成鲜明的区别。
刷过的黑板也是黑油油湿漉漉的,叫人看了心里特别舒服。
所剩涂料也只能遮住锅底了。
文景接过长红手里的刷子,便蹲下身来把铁锅周围的黑糊糊归整到一处。
贫寒家庭出来的闺女,即便是集体的烟煤也是舍不得浪费一丁点儿的。
“稿子准备好了幺?”长红蹲在条凳上问。
“昨天夜里写了些……。
”文景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板报稿递给长红。
“嗯,还行。
只是力度上差些。
比如第一段后边的结尾处,可以连用几个排比句:这是深入‘斗批改’的重要措施,这是文化革命的继续!——不要怕火药味儿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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