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来函幺?”不等吴长东回答,她就抓起那材料找寻翻译件阅读起来。
然而,她读着读着竟然抽抽噎噎哭出声来。
“我弄痛你了幺?”吴长东忙问。
绑在腋下的钱包已经磨破了文景细嫩的乳际。
擦破嫩皮的肉鲜红欲滴。
吴长东情不自禁打一寒噤。
“长东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原来文景在那一叠材料中发现了吴长东卖血的条子。
“我们受了这幺多苦,受了这幺多罪,却都是徒劳,都是白折腾……。
一点儿都帮不了海纳,救不了娃儿的命。
……”文景说不下去了。
绝望到极点。
嘴唇哆嗦着,都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血。
吴长东解下那带血的两包钱来,扔到床上。
默默地扳过妻子的身子来,替她擦泪,为她穿衣。
看到文景那痛苦万状的抽搐,紧闭的泪眼,长长的睫毛湿成一缕一缕的样子,搜尽枯肠,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这刚强的汉子此刻也不能自持,将妻子揽在怀里,两人便相拥着哭作一处了。
※※※在慈幼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文景在丈夫和一位女护士的陪同下,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女儿。
孩子昏睡在雪堆一样的被子中,静静地一动不动。
犹如一个久经风霜后快被侵蚀融化掉的雪孩儿。
只有脚上还插着的输液针头、吊瓶中的黄色液体通过那细细的管道的滴答,还能表明她的生命在继续运行。
文景轻轻地上前来,亲昵地摸摸娃儿的头;再慢慢儿撩起被角,摸摸娃儿的手。
这孩子比感冒初愈的海容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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