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在我的身上,我重新支起遮阳棚,脱下粗呢学生制服的外套和制帽,但身上很快还是汗透了。
记住从车夫安托什卡的几乎从不离身破斗篷上也飘来类似于腐烂鲋鱼的气味。
我皱皱鼻子,把头歪倒车厢的一侧,唉——谁叫普裡鲁契诺只剩下这么一个勉强能在车辕上坐稳的的车夫呢?——其实安托什卡也还是个和我彷佛的孩子,只有不到十八岁,他的父亲长鬍子吉洪便是我们家原来的车夫,到了前两年家境败落,养不起马的时候,便拿着五十卢布被打发走了。
几天后,听说是醉死在了镇上的酒馆裡。
从此安托什卡那便出现在这架老的要散件的三套车车辕上,紧紧裹着父亲留下的斗篷,去邻村和镇上四处受雇干活。
想起老吉洪披着掸刷得平整的斗篷、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个瘦骨伶仃的邋遢背影,以及那件被当做珍宝从不离身,以至破旧邋遢的空荡荡大斗篷,我的心情更加阴鬱了,连刺眼的阳光也无法将那萦绕在心头的阴云驱散。
进入普裡鲁契诺村的地界之后,浓绿的春小麦田地中开始出现斑斑驳驳的枯黄,甚至大片大片枯萎,那是连绵的干热天气和灌溉不善的恶果,这片时代属于博布罗夫斯基家族的领地如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萧条和贫穷,很多无人耕种的田地杂草丛生,很多几年前虽然简陋但还算完整的农舍破败倾圮了,有的像是因废弃而失修,有的则像是被住户亲手拆掉了屋顶,一路上几乎没有看见一面完整的玻璃窗,但在这些似乎无法居住的破屋深处,居然能依稀看见一两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的脸,因听见马车声响而好奇地探出来。
一路上很难见到几个人,只有几个穿着破烂衬衣的小孩在撂荒的别伊苏格河岸上放牧几头瘦牛。
多年没有平整过的土路令马车大幅颠簸,我的屁股在车厢板上撞得生痛,见剩下的路程不到半俄裡,便要安托什卡勒住三匹瘦骨伶仃的马,让自己下地走过去,这个闻起来像是渔民的车夫帮我搬下皮手提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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