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暇吐了口虎气,未闻碎瓷声已然怪甚,倒像杯子被掷入虚境,直到老人一探臂,才又斗转星移似的回到了现实里。
老渔夫一派闲适,笑道:“北关饮酒,都是一饮一碎的。
我是心疼你穷山国这个‘穷’字,怕你龙椅还没坐热,担上浪费公帑的恶名,授人以柄,给史家写成了昏君。
昏君食人,胜似猛虎。
”日九哭笑不得,连称师父英明。
自入驿馆,耿照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有什么要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日九都能看出,况乎江湖混老的武登庸?老人却始终没问,迳与徒儿聊着适才长街一战、怪人见三秋的来历等,甚是自得。
长孙旭了解耿照的性格,该做的事他决计不会逃避,眼下问不出口,需要的自是时间;唯有想清楚了,才能下定决心。
为免话题一断,老人不定又倏忽而去,赶紧接口:“看来师父当年留见三秋一命,就为这份痛快。
”老人微微一笑,斜乜着他。
“见三秋多半是得了臆症,前尘旧事,悉数忘却,也不知是幸与不幸。
我认识这人四十多年了,你可知道,他的样子与我当初所见,没有半点变化?昔于白玉京重逢,我已生疑;今日一见,总算确定此人修为之深,已至长春驻颜之境。
你怎么知道他所忘却的,是三十年、四十年,或逾甲子之数?”日九为之咋舌。
在武登庸眼里,这名忘了自己姓谁名啥、不知己身所从出的野人,就像一张白纸,到处踢馆打擂,夺取拳经刀谱,生吞活剥似的汲取这些驳杂路数,当作自家之物,追根究柢,说不定便是起于无根的焦虑。
蓬飘萍转,无所依托。
忘却的时光既追不回,不如……重新谱写另一段崭新的人生。
为此年轻的镇北将军饶了野人一命,让他往南方找一处安静练刀,踏实地过日子,再尝一遍人世里的酸甜苦辣,于白纸上挥洒墨彩,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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