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响了。
我头也没抬,低声喊了句,没锁。
她缓步走进了屋子,站在我的面前。
她半天没出动静,我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她照例穿了一件大尺寸的工作衫和一条宽大的牛仔裤。
工作衫的扣子一直到顶,系了个严丝合缝。
裤子的裤脚都有些长,底端折起,连脚踝都挡了个严实。
她一直盯着我看,让我不由的又是一阵烦躁,“有事么”
“啊,哦,我来收碗。”
她彷佛回神般答了一句。
我移着凳子往后退了一步,继续扭头看杂志。
“风远,又让你做饭了,不好意思。”
她说完见我没反应,犹豫着又补了一句,“今天妈妈下班晚了,厂里来了几个领导视察生产,办公室里就我在,所以我就带他们去车间转了转。”
我着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我解释这么清楚,这种事明明应该和父亲解释不是么何况我根本不在乎她去干吗。
“只是两碗面而已,我要复习功课了。”
我一把合上杂志,拿出教材,算是下了逐客令。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了一个好字,转身就出去了。
我们这个家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呢,我在脑海中搜索着,最后确定是在差不多五岁的时候。
确切的说是五岁那年过年从她老家回来的那一刻起。
原本极其爱护她的父亲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口中的称呼也从老婆,大宝贝变成了骗子,婊子。
而后的那几个月,家里就开始每况愈下。
甚至于后来父亲对我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偶尔的调皮捣蛋都会被狠揍一顿。
可就是如此他似乎还不解气。
终于在年末的一个早晨,父亲悄悄把我从房间里抱了出来,粗暴的给我穿上衣服,单手夹着我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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